行了,在行船临近京师的时候,她居然醒过来了。
陆青睁开眼的那一刻,她心胆俱裂,吓得不敢上前,魂都飞出去三里外了,是容嬷嬷硬扶她过去的。
“现在没法再动手了。”
小乔氏又烦又怕。
她是侯府主母,除了老夫人那处她管不了,多年来侯府被她把持得滴水不漏,没人敢跟她对着干。
府里有点风吹草动的,她第一时间都能知晓。
“不说那药没了,一时之间也拿不到手。
侯爷和老夫人都要回来了,若是人没醒倒还好说,现下她已经醒了,你让我怎么办?”
小乔氏捧着温热的杏仁茶,抿了几口舒缓情绪。
“眼下,你让丫鬟们多看着点。
你既然说她叫个什么失魂,那就索性说她失魂了。
就算她以后想什么,也权当是胡话不就行了吗。”
小乔氏笃定,就算陆青这次病得不寻常,想来侯爷和老夫人也不会苛责她。
这些年,她在侯府主持日常,不但养大了两个孩子,还将侯府的中馈打理得风生水起,任谁都挑不出她的错处来。
“太夫人那”
容嬷嬷沉吟。
“大姑娘的病,太夫人和侯爷问起,咱们得先备着个说法。”
总不能说陆青得了风寒,然后就丢了魂,谁也不认识了。
这话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。
“嘭——”
小乔氏用力放下茶盅。
提起侯府诸人,她就心生不快,她在这死人窝里埋了十几年了,谁又给过她说法?
侯府就没人对得起她!
“就说染了风寒,郎中不也这么说的。
再说,那母子俩能把我怎么样。”
小乔氏冷笑。
这些年太夫人躲清修,偌大一个侯府,有一半都要改成道观了。
可惜,修己不修人,修人不修心。
“这些年,两个孩子不都是我看顾长大的吗。
虽说我是继室。”
小乔氏皱了皱眉,“可我也是青儿的亲姨母。
可怜我长姐走得早,只留下个女儿。
这些年她吃穿不愁,我也是把她当自个亲骨肉来养的。”
说到这,小乔氏似有不忍。
知道夫人闹脾气了,容嬷嬷体贴地轻拍她背,顺顺气。
小乔氏顺势握住容嬷嬷的手:“三娘。”
容嬷嬷在家排行老三,小乔氏好多年没这么唤过她了,可见是真心里不痛快了。
“若不是被她看到了,我也不想这样的。”
她是真想将长姐的孩子当作自己亲生的,好好抚养长大,十里红妆送她出嫁。
“这孩子虽说自小与我不算特别亲近,可毕竟是我亲外甥女,我与她有着血脉亲情。
若不是,若不是唉——”
小乔氏说不下去了,眼眶都红了一圈。
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当时她只能这么做。
何况,做都做了,如今再来难过又有何用。
“她院子里少了几个人,如今就剩下一个扶桑。
你在府里好好选选,再挑几个人去。”
小乔氏用帕子擦擦眼角,硬起心肠。
“是,老奴自当办妥。
那,齐嬷嬷”
容嬷嬷欲言又止,一抬头就看到乔氏射过来的凌厉眼神,忙不迭低下头。
“她不会回来了。”
小乔氏垂眼看下指尖,桃红丹蔻,纤纤玉手,“府里再挑个年长的送过去,不指她能递个话什么的,年纪大了就不好控了,在那安安分分地把人看顾好就成。”
若是陆青真的失了魂,她着手把她早早嫁了也可以,出了门可就由不得她乱说了。
免得她夜夜睡不好,总是梦到长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