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王母猩红的指甲划过虚空,空间如破碎的镜面般龟裂。
她转瞬便出现在岱舆仙山残躯顶端——这座曾与蓬莱并肩的仙山,如今只剩半截断裂的青玉峰,断口处还凝结着上古大战时的冰棱。
崖壁上遍布岁月侵蚀的沟壑,残留的琼楼玉宇在云雾中若隐若现,坍塌的飞檐上垂落的铜铃随风摇晃,出空灵而诡异的声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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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缩小成巴掌大小的大鳖蜷缩在她掌心,龟甲上细密的禁锢咒文泛着幽紫光芒,每一道纹路都在灼烧着它的神魂。
大鳖浑浊的眼珠里布满血丝,四足徒劳地划动,出幼兽般的呜咽。
西王母屈指弹在龟甲中央的太极纹路,咒文瞬间爆出刺目紫光,大鳖的惨叫声震碎了青玉峰上残留的冰晶,身形如充气的山岳般急膨胀。
青玉峰在巨兽复苏的威压下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无数碎石裹挟着千年积雪簌簌滚落。
大鳖恢复山岳大小的刹那,掀起的飓风将周遭云雾撕成碎片,它脖颈处的鳞片擦过残损的玉阙,将整座楼阁碾成齑粉。
然而它刚扬起前足,西王母的权杖已如黑色闪电破空而来。
缠绕着锁链的杖身刺入云层,锁链表面流转的符文与大鳖龟甲上的禁制产生共鸣,在空中交织成燃烧着幽冥火焰的囚笼。
“咔嚓——”
锁链刺入大鳖背甲的声响如同惊雷,鲜血如赤色瀑布般倾泻而下,将青玉峰染成修罗场。
大鳖剧烈挣扎时,它的尾巴扫过仙山残躯,原本就脆弱的山体顿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,几座摇摇欲坠的亭台楼阁轰然倒塌。
西王母踏着飞溅的血雨凌空而立,黑在魔气中狂舞,眼中跳动着癫狂的笑意。
“当年你驮着岱舆遨游四海,助大禹平息水患,何等风光。”
她的声音混着锁链摩擦的尖啸,“如今却妄图坏我大计?”
随着她指尖划过虚空,数十道符咒化作血色流光没入大鳖的伤口。
那些符咒在血肉中生根芽,绽放出诡异的黑色曼陀罗,大鳖的挣扎渐渐变得迟缓,最终被定在青玉峰上。
它的龟甲与山体融为一体,只露出布满伤痕的脖颈和头部,浑浊的眼珠里蓄满绝望的泪水。
西王母拂袖坐在大鳖龟甲上,她身下的伤口仍在汩汩流血,将周围的云雾染成猩红。
远处破界大阵的光芒愈耀眼,八位神明输送灵力的身影已经模糊成光点。
她抬手召出青铜古镜,镜面泛起水波,映出齐乐等人狼狈逃离的画面——叶逸辰染血的青冥剑低垂,梧桐怀中的凤皇奄奄一息,姚和尚七窍渗出的血珠滴落在沙滩上,竟化作诡异的黑色符文。
“且让你们多活些时日。”
西王母抚摸着大鳖颤抖的脖颈,指甲深深陷入血肉,“等最后一座仙山到来,这世间再无人能阻挡我重掌三界。”
她的话音未落,岱舆仙山残躯突然剧烈震颤,被封印在山体深处的上古禁制泛起金光——那是数千年前镇压魔神时留下的力量,此刻正与大鳖体内残存的洪荒之力产生共鸣。
云雾中,锁链摩擦的声响愈刺耳,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。
咸腥海风裹挟着深海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,齐乐的指尖突然刺痛——怀中《山海经》渗出的金血竟如活物般钻入他的毛孔,古籍扉页浮现的卦象剧烈扭曲,朱砂小字&0t;岱舆锁玄鳌,镜破三界摇&0t;渗出诡异的荧光,仿佛要挣脱纸面。
蜚的鳞甲突然竖起,这头来自上古的异兽出不安的嘶吼,利爪在虚空中抓出几道火星。
&0t;停下!
&0t;齐乐猛地拽住蜚颈间的鬃毛,异兽庞大的身躯在半空急停,带起的飓风掀飞了岸边的砂砾。
叶逸辰青冥剑上的雷光骤然暴涨,映亮他警惕的眼神;梧桐怀中的凤皇突然剧烈挣扎,尾羽迸出的金色火花将破碎的焦尾琴照得忽明忽暗;姚和尚盘坐的莲台泛起裂纹,他布满血痕的双手再次结印,额间佛光与体内黑毒激烈冲撞,出滋滋的灼烧声。
江万的枯枝突然在沙地上疯狂划动,新的卦象还未成型便被黑气吞噬。
他喉间出压抑的闷哼,指缝间渗出的黑血滴落在地,竟化作七道扭动的蛇形纹路。
&0t;是岱舆山!
&0t;梧桐突然惊呼,她破损的焦尾琴断弦剧烈震颤,琴弦上凝结的血珠在空中聚成龟甲纹路,&0t;大鳖的灵力正在与仙山封印共鸣,那座山镇压的不是普通禁制&0t;
姚和尚的袈裟无风自动,他周身泛起的金光突然转为暗红。
&0t;阿弥陀佛!
&0t;老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栗,&0t;那是混沌时期被三清联手封印的域外天魔!
&0t;话音未落,海面突然掀起千丈巨浪,八岐大蛇消失处的虚空如镜面般龟裂,无数缠绕着眼球的青铜锁链破土而出。
锁链上的眼珠同时转动,出此起彼伏的婴儿啼哭,震得众人耳膜生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