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如锋利的刀片割裂脑海,他看见自己戴着玄铁面具站在建木顶端,脚下是厮杀的神魔,战场上空漂浮的补天石,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,竟真的是从自己掌心蔓延而出。
“不可能”
齐乐捂住额头跪倒在地,冷汗浸透衣襟,在石板上晕开深色痕迹。
体内两股力量剧烈冲突,《山海经》灵力如汹涌浪潮,试图压制躁动的混沌之力,却在云雷纹的侵蚀下节节败退。
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纹路,漆黑雾气从中涌出,凝结成七只青铜饕餮虚影。
这些妖兽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幽光,口吐人言时,声音像是从古老的青铜钟内传来:“弋始大人,守局者的眼线已布遍四野。”
“谁准你们唤这个名字?”
齐乐猛然抬头,瞳孔深处燃起烛龙的金焰,周身气势暴涨。
饕餮们顿时匍匐在地,鳞片缝隙渗出黑色液体,如同在畏惧神明:“三日前玄渊镜异动,镜渊深处传来您的本命气息”
话音未落,齐乐周身腾起赤色火焰,宛如烛龙降世,将饕餮虚影焚成灰烬,只留下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和零星的青铜碎屑。
观心镜残片突然迸强光,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镜中浮现出白老者的虚影,他手中握着半卷残破的《太初历》,书页间夹着一枚云雷纹玉佩,边缘还沾着暗红血迹。
老者声音沙哑:“小友,常羊山的图腾柱实为时空锚点,当年”
画面突然扭曲,黑袍覆盖了老者的面容,骨刃穿透虚影,《太初历》化作漫天萤火,每一点光亮都在消散前闪烁出神秘的符文。
齐乐霍然起身,这才现自己不知何时已身处镜渊边缘。
深不见底的湖面倒映着无数个自己,每个倒影脖颈都缠绕着锁链,随着水波荡漾,仿佛无数冤魂在挣扎。
当他试图靠近,水面突然炸开涟漪,万千锁链破土而出,如同贪婪的巨蟒缠住他的脚踝,要将他拖向深渊。
云雷纹符文爆出刺目光芒,将锁链熔成铁水的刹那,齐乐瞥见湖底沉睡着无数玄铁面具,每具面具都镌刻着与他相同的泪痣,在黑暗中泛着幽幽的冷光。
“原来从一开始,我就是这场局的”
话未说完,齐乐突然想起第一天来到这里时失去意识的那段时间。
记忆中空白的片段此刻突然有了画面:神秘男人将玉简按在他眉心,混沌裂隙中无数锁链缠住他的灵魂,还有玄铁面具缓缓覆盖在自己脸上的冰冷触感。
原来,从踏入这片时空的那一刻起,他就早已入局。
常羊山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,仿佛天地都在震颤。
十二道黑袍身影划破夜空,手中骨刃在月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彩虹光晕,每一道光芒都像是一道伤口。
为者脖颈处的云雷纹与齐乐遥遥呼应,面具缝隙中溢出的黑雾,竟与那日神秘男人周身的气息如出一辙。
“弋始,该回家了。”
黑袍人抬手,虚空中浮现出完整的玄铁面具,边缘的云雷纹与齐乐心口的符文共鸣,出嗡嗡声响。
齐乐体内混沌之力彻底失控,补天石碎片从丹田冲出,悬浮在他与黑袍人之间,表面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,每一道裂痕的消失都伴随着天地间灵力的剧烈波动。
镜渊湖水开始沸腾,沉睡的面具纷纷苏醒,朝着常羊山方向飞去,在夜空中连成一条璀璨的光链,宛如银河坠落人间,却又带着末世的苍凉与悲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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