跪倒在焦土之上。
陌生的荒原上弥漫着硫磺与铁锈的气息,脚下暗红砂砾中嵌着光的符文碎片,远处传来似哭似笑的呜咽。
他颤抖着摸向胸口,《山海经》灵力如风中残烛般微弱,紊乱的气劲在经脉中横冲直撞,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刺骨的疼痛。
&0t;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为什么我会被排斥?&0t;齐乐盯着常羊山方向的巨大黑洞,那里不断溢出灰黑色的雾气,隐约能听见锁链断裂的声响。
黑洞边缘流转的符文与他体内《山海经》产生共鸣,却又被一股神秘力量强行压制。
他握紧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地,竟化作微型《山海经》图腾,转瞬被黑暗吞噬。
此刻他终于明白,自己卷入的这场跨越时空的阴谋,远比想象中更加深不可测。
……
姚和尚感觉浑身像是被无数根钢针扎透,意识在黑暗的漩涡中不断下沉,耳边充斥着时空乱流尖锐的嘶鸣。
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,又仿佛只是瞬息之间,一股潮湿的霉味突然钻入鼻腔,混着熟悉的宣纸墨香与檀木气息。
他猛地睁开双眼,却见头顶是熟悉的雕花藻井,梁枋间斑驳的彩绘依稀可辨是明代宫廷画师的手笔,祥云纹里暗金勾勒的飞龙虽已褪色,却仍保留着几分皇家威严。
&0t;这是&0t;他挣扎着起身,却现自己竟躺在西华殿的偏房里,青砖地面上还留着他当年抄写佛经时打翻的墨渍。
那道蜿蜒的痕迹像条沉默的龙,从案几蜿蜒到墙角,与记忆里某个雪夜重叠——那时他正与朱棣探讨佛法,窗外北风呼啸,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,如两尊正在博弈的神魔。
推开雕花木门,穿堂风裹挟着熟悉的檀香与烟火气扑面而来,廊下悬挂的铜铃出清脆声响,惊起檐角栖息的白鸽。
鸽子扑棱棱飞过宫墙,翅膀划过天际的声音,竟与混沌战场中六翼龙的嘶吼诡异地重合。
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,抬头望去,宫墙之外,京城的万家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,正是他记忆中永乐年间的盛景。
朱红色的宫墙绵延如血色长龙,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护城河的水波倒映着满天星斗,一切都静谧得仿佛时间从未流逝。
指尖抚过廊柱上凸起的云龙纹,姚和尚的心脏剧烈跳动。
他突然想起某次与朱棣夜谈时,曾在星象图上看到过一道异常的暗纹——那道暗纹的走向,竟与今日时空裂隙中浮现的混沌气息如出一辙!
瞳孔骤然收缩,他转身冲向藏有天文图的密室,袍角扫落案头的烛台,火苗在夜风里摇曳,将他的影子拉得扭曲而漫长,宛如一幅妖异的水墨画。
然而当他摸到藏在暗格里的羊皮卷时,丹田处却传来一阵剧痛。
往日运转自如的灵力如被冻结的溪流,经脉中残留的竟是一丝若有若无的浑浊气息。
姚和尚这才惊觉,空气中没有了混沌战场那浓稠得近乎实质的魔气,也不见华夏大地复苏时的蓬勃灵气,取而代之的是让他倍感陌生的稀薄天地元气——这个时代,灵气尚未苏醒。
他试着运转佛门功法,却现体内的十二佛轮早已破碎,只剩下几缕微弱的佛光在经脉中闪烁,如同风中残烛。
&0t;怪不得&0t;他捏紧羊皮卷,指节因用力而白。
当年辅佐朱棣迁都时,曾在紫禁城地基下埋下镇国龙脉的阵眼,那是融合了道家堪舆与佛门秘法的上古大阵,本是为保大明江山千秋万代。
此刻若能重启那个大阵,或许能在时空乱流彻底侵蚀历史之前,为后世留下一道抵御混沌的防线。
但如今失去灵力支撑,仅凭凡人之躯,如何能撼动那沉睡百年的古老阵法?他想起在混沌战场中,十二佛轮碎裂时,那些金色的尘埃随风飘散,仿佛预示着佛门力量在此刻的式微。
更鼓声突然变得急促,姚和尚透过窗棂望见西南方向腾起冲天火光。
记忆如潮水涌来,他想起三日后正是郑和船队次出海的日子,而此刻起火的位置,正是存放宝船图纸的工部库房。
冷汗顺着脊背滑落,他意识到混沌的侵蚀或许早已悄然渗透这个时代——那把不该在此刻燃起的大火,恐怕就是时空裂隙产生的蝴蝶效应。
火光映红了半边天,浓烟滚滚中,他仿佛看到了六翼龙的狰狞面孔,听到了小猪妖凄厉的嘶吼,还有许轩在时空乱流中逐渐远去的身影。
&0t;阿弥陀佛&0t;姚和尚摘下颈间残存的佛珠,仅剩的三颗檀木珠子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。
珠子上刻着的梵文早已模糊不清,却仍能感受到当年加持时的佛门正气。
他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鱼肚白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
即便灵力枯竭,他也有办法搅动这风云——毕竟在成为佛门高僧之前,他还有个更让世人忌惮的身份:黑衣宰相姚广孝。
那个辅佐朱棣登上皇位,策划靖难之役的谋士,那个精通权谋之术的政治家。
推开密室暗门,晨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