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晨上车时没胃口,一整夜熬着没睡,上午时林风终于觉得腹中饥饿,于是随便拆了盒点心礼盒果腹。
东西买来不就是让人吃的?
周围乘客看得惊讶,林风大度分享,附带祝贺:“过年好!”
大家也都笑脸相迎,学样交换起零食。
除夕已过,今天是大年初一了。
列车员从身旁经过时,林风趁机问了有没有充电器,可惜她的手机型号太老,没有适配的。
眼下也不是千禧年初,还有那种万能充的老古董,只能放弃。
天光已亮,沿途风景比夜里更加解闷。
列车已入省,林风惊讶地现窗外大片野地里覆着厚厚一层白雪。
居然下雪了!
哪像帝都那么干燥,整个冬天连场雪都没有。
同时不禁回忆起去年大约也是这个时候,喻明泽开车送她离组,两人一起见证初雪的时光……
不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呢?
下午四点,在漫长十几个小时颠簸后,列车终于到站。
林风双腿因长久站立已经浮肿得不成样子。
出站口有不少接站的人,她知道里面不会有人为她而来,匆匆走过。
手机依旧关着机,只能想办法先打到出租,到家后再补车费。
林风孤身拖着行李箱和礼盒,艰难走过崎岖不平的土路,来到路边等车。
这里也下雪了,一旁花丛里冬青上覆着雪层,被正午阳光晒化后傍晚又结成透明的冰盖。
身旁路过的私家车一辆接一辆载着归人离去,带起微寒的风。
天气雾蒙蒙的,过不久太阳就要下山,得快点打到车才好。
可大年初一出租司机也要过年吧,本就荒凉的车站附近根本没有出租的身影。
等了大约半小时,没手机看不了时间,林风决定不等了,拉着行李沿路朝家走去,打算半路碰到出租再想办法拦车。
总比白白等着浪费时间的好。
之前那个熟悉的旧车站离家还稍微近点,前几年开的这个新车站离得更远了,开车大约半小时,走路的话……就不知要多久了。
可她可以走得很快,林风大步流星走起来,走快了也就不冷了。
她并不是没有徒步走回家过。
记得初中哪年暑假有次骑车出来跟同学玩,傍晚回家路上车胎漏了气,附近没有修车的,也没手机,只能推着废车一步步走回家。
记忆里那条路好远好远,好热好热,好累好累,她还是一步步走了回去。
那时可以,现在也可以。
那天好不容易安全到家后,本想跟母亲委屈抱怨,却遭到一顿数落,谁让她私自出去玩,还害他们担心,活该!
担心的话为什么不来找她?
回家的路就那么一条,他们出来找的话半路肯定能遇到,她就不用那么累了……又累又怕。
在这个如此熟悉亲昵的地方,回忆却都是苦涩和忧伤的。
不知走了多久,天色渐渐擦黑,却没走出多远。
林风边走边留意,可连一辆出租也没看到。
私家车倒有不少,大多是串亲戚的,驶过她身旁时投来好奇探究的目光。
近几年小县城人们生活富裕起来,几乎家家有车,出行方便。
环保节能什么的根本不考虑。
这也是出租日益减少的原因吧。
林风尽量贴着路边走,无奈乡间柏油路本来就窄,宽度只容两辆小汽车并排通过。
每有车过都带起一阵风,几乎擦着她的衣角,很是危险。
可路只有这么一条,不走也得走。
天色全暗下来,温度也更冷,林风走得浑身冒汗,不打紧。
唯一不方便的是一路上都没灯,黑漆漆一片,只偶尔驶过的车辆车灯短暂照亮一段距离。
路两边是大片开放的旷野,未化的积雪映出一点莹白的光。
远处不时传来狗吠,林风有些紧张,怕突然会窜出野狗或老鼠。
本就肿胀的双腿因长时间行走早就酸痛不已,脚底板也麻,但还要继续往前走。
林风突然想起那次跟喻明泽深夜爬山,也是像这样在黑暗中坚持前行,此时虽身旁无人,也多了分勇气。
大晚上她一个女人拖着个行李箱在路上独行,很难不引起注意。
路过的车好奇停下询问,这里民风相对淳朴,林风还是充满警惕。
有两个男司机想捎她都被婉拒,说马上到家,等车开远才继续往前走。
好在他们没纠缠,不过她这副模样看起来应该很可怜吧。
最后一次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妈,身材圆润,烫着半长的波浪卷,看着很面善,语气也是泼辣爽利:“女子,你去哪?”
得知顺路后,林风决定赌一把,上了车。
在后排坐定,车里温度暖融,将车外的寒气隔断,林风觉得冻僵的四肢逐渐回温。
大妈很健谈,边开车边跟她闲聊,得知她刚从帝都回来还很兴奋,问东问西